一直到雷克萨斯驶回高山流水,黑漆大门缓缓打开,岚姨迎上来接东西。
陈克己依然如在梦里。
“三哥儿这怎么了?”岚姨狐疑瞄他,搀着叶宛嵘下车进屋,矮声嘀咕一句,“魂不守舍的。”
闻言,叶宛嵘把着她的手站下步子,半转身细瞧,才发现端倪,朝岚姨使个眼色。
“可见三儿成日介做什么!”
叶宛嵘款步,语重心长对岚姨:“陪我爬了趟山,想是吹了风,累着了。”
她替陈克己找补。
“老太太身体健朗,都把咱们三哥给比下去喽!”岚姨陪笑,逗老太太开心。
在陈家察言观色一辈子,她早看出来陈克己不似寻常没精打采,横竖与她无关,顺着话头寒暄几句,就不再多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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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先上去了。”陈克己趿鞋径直上楼,眼皮耷拉着,目光来回一扫。
二楼拐角,他忽又探出头,朝底下客厅扬声,“我想喝蛤蜊丝瓜汤,别放姜丝。”
等了几秒钟没人吱声。
陈克己探身,张望一圈,楼下空无一人,他原地没动,搭着栏杆又喊一嗓子。
“有人没人!”
常副护士长不接电话,他正不痛快,点菜居然没人搭理,登时少爷脾气就上来了。
楼梯把角常年搁着一只高几花架,上头摆着四时花卉,每隔几日换新花色。
今日是一盆玉台金盏。
不是水仙的品种,而是“长寿花”的一种,又叫“阿波罗”。